【耀燕】衰老
*提前新年快乐！
*私心王浙ww
人老了是真的记不得了。
有什么事得搪塞时，王耀就会说这句话，王春燕听了，面上不显，到家就揽住他，把头埋在他颈窝里。
“你老是说那句，”她声音听起来有些软，闷在人心里，“我可跟你一样大。”
王耀被她吐出来的热气挠的痒，于是稍微偏过头轻抚她的脸。
“这样比较好堵人，比方说那个鬼佬提些事的时候，我就可以让他难堪。”
王春燕没应他，就这么一动不动，王耀也任由她搂着，听时间流逝。
王春燕也明白他，有些时候这句话确实很有用，但是她总听不大惯。以前王耀从来不说自己老，哪怕他真的担了几千多年的历史，也是永远把风霜敛在眼睛里，那张脸从来都是年轻人的脸，跟春燕呆在一起的时候，心也是年轻人的心。
他看上去怎么会老呢？岁月对什么都残忍，独独放过他的容颜，只有在他不想的时候，才能从神态上窥见一番衰老。
那种枯败才是真的老态龙钟。
她还记得很久以前，大概是宋的时候，有年春节她在厨房里做团圆饭，外头闹腾的不行，她听见几个弟弟的喊声，却马上被王京打住了。
她有些好奇，想去看看，没想到王浙突然跑进来，跟她东拉西扯些什么，一会儿问她饭做的怎么样，一会儿又说课业难学。
王春燕当时想这些孩子往日里比谁都耐不住想玩，难得放松的春节里却提课业，心里添些惑，便问他一句：“你大哥呢？课业要是难问问他，我这儿腾不开手。”
王浙愣了下，支吾了会儿说大哥也腾不开手，王春燕心想快过年了，确实该忙点，可心里的那点儿疑总是没灭。
外头好像更闹腾了些，她总有些好奇，便想去看看：“怎么了呢？”
可刚走两步王浙就叫住她说：“姐，我想先吃点。”
他也不是嘴馋的性子，王春燕心里的疑惑愈发浓，她往回走了一会儿复又道：“外头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京哥他们几个在玩爆竹呀，你知道的，有几个小的弟弟还没见过这玩意儿，闹着想看。”王浙说。
王春燕挑了下眉，忽而就笑了起来。
她笑起来是真好看，眉眼弯弯，外头雪都要融一半。
“我猜到了，是耀吧。”
这个时候王耀推门而入，就见他家姑娘捂着嘴，巧笑倩兮地看着他。
“燕子……”王耀突然红了脸，“新年快乐。”
他退开一步，王春燕站在屋子里，看见爆竹燃后噼里啪啦的，炸出了一个“燕”字。
那天星是亮的，雪笼住白，把所有光都给了这对夫妻。
王春燕站在亮堂堂的屋里，红灯笼映的四处都是年味儿，现在她还记得她家耀哥儿偏过头红着脸皮说：“这不是我的主意儿，都是京沪这帮爱闹的折腾……”
“大哥骗人！明明出谋划策你比谁都积极，这个点子儿都是你提的！”王京在外面突然叫了起来。
“……胡闹！”
王春燕笑弯了眼，轻轻搂住王耀。
那天几千岁的小青年给他的老姑娘准备了个惊喜。
他那会儿还有颗年轻的心。
后来……
往事蒙在烟雾缭绕和尘土鲜血里，王春燕对于那段时间的所有记忆都是灰蒙蒙的，她不会午夜惊醒，这魇不住她，却总能让她睡不了个安稳。
这时王耀像感觉到什么似的，反搂住王春燕的腰：“燕子。”
“嗯。”她闷闷应了一声。
她声音还是软软的，跟她人一样，但王耀总能想起以前她在战场上，这么小这么软的一个，一套军装，就像利剑一样了。
“你老说那句话，我只是在想，我们是一样的。”
这听上去似乎在埋怨王耀也叫老了她，但他明白春燕的意思。
他们是一起的。
我跟你一样，一样大，一样老，你经历过的我也经历过，无论什么风风雨雨，两个人都是一起过来的。
所以那份衰老可以不再出现，因为造成它的经历并不孤单。
“我明白的。”王耀吻了吻春燕的头顶。
京城里的年味儿愈发浓厚，王春燕王耀两个里里外外忙了一天，现在这个晚上，他们搂在一起，难得清闲。
弟弟妹妹都在家里面闹，但没来这个房间里扰，他们依偎在一起，看见窗外灯火通明，王京数着倒计时。
“3。”
“2。”
“1。”
“新年快乐！”
北京城亮堂堂，红灯笼派出喜庆，王春燕和王耀的脸笼在同一片光下，把新一年的老去化在了亲吻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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